现实主义的“红灯笼” 书评-文化 佟燕玲 2983876

现实主义的“红灯笼”

长春日报 ·2019-10-24


  欣闻华良的小说《陈土豆的红灯笼》荣获“五个一工程”奖,内心十分激动和欣慰,这种激动和欣慰不仅来自于华良的努力,进一步证实了他所坚守的道路和方向是正确的,他的坚守一次次不断地获得读者以及专家的肯定;更来自于华良的付出,为吉林省的文学事业,尤其是儿童文学事业又添了一块金砖,加了一片银瓦,使我们建设北方文学高地的愿望又多了一份自信和希冀,更多了一份可参考、学习、借鉴、互勉的文本以及这份文本带给我们的榜样的力量。我在出版社工作,曾做过华良的责任编辑,对华良的创作较为熟悉,作为一个相交了二十余年的老朋友,作为一个同行,我在此向华良表示衷心的祝贺和我个人由衷的喜悦。

  知道并熟悉华良创作的朋友们都知道,华良生活在基层,这么多年来,他从农安青山的一个普通教师,一路走到农安教师进修学校的领导岗位,他的根须和触角一直没有离开他所深爱的土地和那片土地上的朴素但炽热的生活,他一直以身边的孩子、老师、家长、同事、乡亲们为自己学习和观察的对象,从他们身上虚心地汲取营养,一点一滴地记录、积累素材,认真地提炼并归纳总结这些素材能够时时呈现的根本缘由所在,这些素材升华为创作基本元素后,能够包含的思想内涵,以及审美价值的展示方法和实践路径。正是这样长期地自我强化使华良的作品一贯地带着泥土的芬芳,一贯地饱有童言、童趣、童心、童事,一贯地绽放着现实主义的光芒,一贯地充满了真情、热情、亲情、乡情和友情。如果说这渐次地形成了华良一个北方儿童文学作家所应有的、自觉的地域、地貌风格,不如说,作为一个儿童文学作家,华良的心一直紧贴着大地跳动,他的脉搏和黑土地的脉搏始终如一互振着,始终如一地呼应和彼此支持着。

  我想,这才是华良的作品,尤其是《陈土豆的红灯笼》之所以成功的根本所在!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更是值得每一个创作者反观自己之后认真思考的。

  华良的语言,干练,质朴,有朴素的美感和浓郁的生活气息,他善于动用一点小小的幽默,使他的作品实现一点点轻松的叙事态势。值得注意的是,这一点小小的幽默往往展示在他的人物对话里,《陈土豆的红灯笼》里的三愣爷、张豆腐等的话语和心理活动均可以证明这一点。他善于运用一些看似轻描淡写的抒情,来释解小说主人公的痛苦和喜悦,这一点在对陈土豆这个只有十五岁的留守儿童的描写足见入木三分。他善于以节制的笔墨,以一种冲淡之美,浸润弥散不尽的情怀,这一点在陈土豆和张春妮这两个青葱少年的交谈中可窥斑斑。

  在小说的第一章开篇,陈土豆和三愣爷有一段对话就很有特色。

  陈土豆急了,喊了一声:“别打它了!”

  正在打毛驴的三愣爷愣了一下。三愣爷也姓陈,是陈土豆的本家。三愣爷愣了一下之后,说:“土豆,你个小孩子,和三爷说什么?不打毛驴,难道打你吗?”说着,三愣爷痛苦地揉了揉屁股,“这毛驴竟然学会

  翻车了,把我都摔成啥样了,还留着它干什么?”

  陈土豆一听就生气了,说:“那你就打吧,我看你能不能把它打死!”

  三愣爷一听也生气了,说:“土豆你说得轻巧,想看三爷的热闹?打死毛驴,你给我干活儿?”

  陈土豆笑了,说:“三愣爷,我看你还是不要打它了,打完了你还得心疼!要不你把它卖了,再买一头好驴——它现在受伤了,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干活了。”

  三愣爷擦了擦脸上的汗,说:“卖了?卖给谁?是卖给你吗?”

  陈土豆想了想,说:“行!”

  三愣爷盯着陈土豆看了半天,咧嘴笑了一下,说:“土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爸妈出去打工没在家,别让大伙说我糊弄你——用你家南山那片地,换我这头毛驴,怎么样?”

  陈土豆家南山那片地和三愣爷家的一片地挨着,三愣爷早看好了。

  “行!”陈土豆听了三愣爷的话,爽快地回了一句,就走过去牵了毛驴,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寥寥几百字,两个人物形象立刻变得立体而真实。

  华良的小说架构和叙事是有弹性的,有韵律和乐感的,尤其就《陈土豆的红灯笼》这部小说而言,既不虎头蛇尾,又不是前松后紧,显现了一个作家的高品质的操控能力!华良善于把因生活中的磨难所带给孩子的内心不可避免的忧伤,小心地充满爱意地转化为带泪的微笑,最终以善与美的结局告之读者,生活最本质的恢弘及伟大之所在;他善于在通透、澄澈的叙述中充实架构,装饰架构,强化并完美架构,情感浓郁但不失度,轻松有余但不失格,神秘深邃但不失信,自然流畅但不失严。他更善于把日常的思辨巧妙地运用到他的小说里,不刻意,不古板,既不落入一般儿童文学作家固定不变的俗套,也不流于一般儿童文学评论家不可抗拒的习惯性拔高和通识的提醒。所有这些,从《陈土豆的红灯笼》的第一章开始,一直到第十一章结束;从陈土豆这个人物一出现,一直到红灯笼竿高高地竖起;从这部小说暗行中的双轨制的隐形的交叉并进;从陈土豆和毛驴分分合合,从乡亲们的变化,从陈土豆和张春妮的友谊及朦胧情感的生发和演变,从父亲陈水库的失踪和病,从母亲的疯,从陈土豆与妹妹的相依为命中,都得到了最为真实可信的体现。

  在小说的结尾处,华良更是按捺着自己甘苦杂陈的内心,用极为“平静”而工稳的笔触写道——

  红灯笼在雪中飘舞,把每个人的脸都映红了。

  鞭炮声、孩子们的笑闹声,此起彼伏;毛驴摇响铃铛,仰起脖子加入了欢笑的行列。

  春天正从不远处,一点点地走来。

  《陈土豆的红灯笼》是有巨大的直面人生和生活磨难时的坚韧与乐观的精神隐喻的,这种隐喻是有更为巨大的现实意义的,是在当下的儿童文学创作中不容忽视的,这一点,当陈土豆的红灯笼高高升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确地告诉了我们,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感动落泪的原因——希望和光明的未来,是靠坚韧并乐观的奋斗和努力得来的,它不是虚假的,它掷地有声地永远鸣彻在我们的身旁,鸣彻在我们的耳边!

作者:于德北编辑:佟燕玲
分享

相关新闻

关于中国彩虹网|广告服务|联系方式|网上投稿|法律顾问(吉林创一律师事务所)|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 0431-82530026|举报邮箱:jb@chinajilin.com.cn

Copyright (C) 2001-2006 chinajilin.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

中国彩虹网版权所有吉ICP备17001367